在奧威爾的小說《1984》中有這樣一個設定,人人都有一台電屏(Telescreen),可以實時被監控行踪。這個當年看上去算是科幻構想的設定,在今時今日已經完全成真。手機、電腦,這些即時通訊軟件載體飛一般的速度侵入當代生活,然而在文學、影視作品中卻鮮少見到「電屏」的踪影,大部分作品似乎仍在逃避一個事實——人類的交流渠道,較10年、20年前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電子屏幕後的我們早就面無表情
當我們一天發10條微博,用即時通訊軟件狂發數百條信息時;如果夠細心,你會發現很多影視作品往往迴避了這一點,編劇和導演似乎並不知道如何處理手機和社交網絡的分量。
尤記得《志明與春嬌》第一部時,男女主角還是通過鍵盤手機,惜字如金發短信調情。系列拍到第三部,似乎感情也變得廉價許多,當初一條信息後的反复揣度,也變成偷偷見到信息預覽的懷疑。
電屏使得情感廉價只是一個態度取向,不足以道出我們仍舊複雜的感情。當然我理解,一方面,從前慢,車馬郵件都慢,因而能有「一生只夠愛一個人」的唯美感覺;另一方面,導演很知道,我們長時間對著「電屏」,面部的神情似乎總是冷若冰霜,悲喜似乎再不是鏡頭可以捕捉到的了。
但這都不是逃避的理由,誰解構當代人的情感方式,誰才算是這個時代的反映者。
與《黑鏡》殊途同歸 不變的是情感模式
於是《Searching》這一部電影的妙,的的確確妙在全部通過「電屏」來展現,它毫不迴避、真誠地探討了iMessage、Facebook還有一系列直播及陌生交友軟件的社會意義,以及被包圍、被重新定義的人。它沒有走向《黑鏡》的荒誕科幻感,而是勝在夠真實。
在《黑鏡》中常常看見人們在繁複的網絡中如何蕩失,在《Searching》內我們卻終於反過來看見自己的臉。女主從小到大不斷變化的表情,母親離世後,她性格的變化;而父親刪刪減減的信息,小心收藏的相片,那份隱秘而偉大的父愛,都在幾個窗口中一覽無餘。
有不少人津津樂道趙約翰的亞洲面龐,我卻覺得這不是重點,這張亞洲面龐,仍舊道出了普世的單親父親應有的所有辛酸無奈。去年10月我便在香港看了這部電影,港版的翻譯是《人肉搜索》,我覺得並不到位。直到12月內地上映,覺得內地的翻譯到位許多——《網絡謎踪》。